滕肖澜推出长篇小说《心居》,滕华涛将执导同名电视剧
北京日报客户端 | 记者 路艳霞

2020-10-30 11:20 语音播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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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书写她,我都是格外的小心翼翼,珍而重之。我希望自己笔下的上海,是真实的,感性的,值得尊敬的。”作家滕肖澜最新长篇小说新作《心居》近日面世,和这部新作几乎同时面世还有一张电视海报,导演滕华涛将执导这部同名电视剧。

 

折叠圆桌打开,活色生香的人生展开

《心居》是滕肖澜花了两年时间创作而成,她深潜于生活,道尽普通人对“小日子”不懈持有的热望、纷杂日常中的极力争取。

《心居》中有生于斯长于斯的城市常驻者,折腾半辈子只为落叶归根的老上海人,不想变得透明而努力上进的新上海人。在日新日进的大都市大时代里,顾家三兄妹围绕房子衍生出种种悲欣交集的人生经历。他们渴求更丰沛的物质生活,也不遗余力为个人灵魂寻找安妥栖居之处。

小说一开场,滕肖澜写到了顾家这个大家庭的周末圆桌聚会,折叠圆桌打开,活色生香、人情冷暖、矛盾纠葛也由此上了台面。滕肖澜说,她家曾经就有周末聚会,房子小,圆台面一叠为二,要聚餐就打开,十几口人有的坐在床上,有的坐小凳子。小孩子吃两口就出去玩,春卷上来了,再夹上一个……

在作家薛舒看来,《心居》虽然以房子为切入口,但它的意义不仅在于买房卖房的困境,更多的矛盾是新上海人生存的困境。她认为,不管是新上海人还是原住民,更多的困境在于内心居所的界定,还会不会有一个大家庭让他们觉得这是家。“小说中的人物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小情绪,这是人之常情,人之常情有时会导致非常态的结果出现,而滕肖澜警惕不让故事走向狗血,小说人物依然用他们的人之常情去面对非常态的生活,大部分人还是会坚韧继续过生活。”薛舒认为,这是滕肖澜作为一个小说家的特别之处,可以看出她的善良和体贴,“其实这也是上海人的特点,人际关系、亲友关系都是克制的,不会太越界,会给自己留有余地。”

而在评论家陈嫣婧看来,滕肖澜运用了一种更当下、更现实的视角和写作方式,不像《繁花》这类海派文学作品从大历史角度切入,而是选择立足当下、关照现实,关注上海人最真实的生活,在聚餐、买菜,买卖房子、创业、工作等等生活常态当中去挖掘意义,“小说里没有任何一个人物是妖魔化的,或是流于刻板印象。作者对她的人物一直有很适度的体贴,当然也有一种适度的距离,没有越界呈现出一种失控的状态,这也是长篇小说写作特别难的一个地方。”

 

“写当下百姓生活,房子是个切入点”

滕肖澜希望读者看到的上海是一个充满善意的城市,有人情味,也有包容性。

滕肖澜上一部长篇小说《城中之城》是比较重口味的金融题材,写完这部作品后,她决定调整写作节奏和内容,写家常、温情的题材,“写当下老百姓的生活,我想买房子是个不错的切入点。”

在她看来,“房子”几乎是十几年来与上海百姓生活最密切相关的一个词,错过或是侥幸,生出无数的悲欢离合,“房子已经不仅仅是现实意义上‘一套房子’的概念,而更像是一双命运的手,重新洗牌,把贫富阶层重组。好好坏坏,哭哭笑笑,希望或是失望,各种正面和负面的情绪,俱是由此而来。”滕肖澜认为,房子牵动无数老百姓的心,多少也撼动了这一代上海人的价值观,如同她在小说中所说,“房产证一堆拿在手里,扑克牌似的。房子是真金白银,跟它相比,银行里那些存款就不值一提了……这是个捉摸不透的世界。”

她希望她笔下的上海不仅仅是一座城市,而更是一个信念、一份希望、一种精神。“我希望我能写出这种感觉,为所有的上海人——生于斯长于斯的上海人;折腾半辈子好不容易才回来的老上海人;为了留在这片土地而不断努力挥洒汗水的新上海人。”

滕肖澜和朋友看时下很多关于上海的文艺作品会觉得挺委屈,不少是浮于表面,因此,她写这部作品想让别人知道上海人真实的样子,“无论是新上海人还是老上海人,都非常努力,都很温情,也挺包容。”她笑称,小时候上学时,老师讲课讲着讲着就会变成上海话,现在大家都说普通话了,“现在城市原住民和新移民已相互融合,上海人不是想象中的排外,不会因为你是外地人会怎么样,上海城市的气质还是海纳百川的。”

 

在原来生活切面上将新部位展示给读者

滕肖澜被外界评为新海派文学的代表作家之一,在评论家项静看来,新海派之“新”未必是表现方法的新,而是在原来生活切面上有新的部位展示给读者看,能打动这个时代的人心或产生共鸣感。

滕肖澜著有长篇小说《城里的月光》《海上明珠》《乘风》《城中之城》、小说集《上海底片》等,中篇小说《美丽的日子》获第六届鲁迅文学奖。25岁时,滕肖澜第一部中篇小说《梦里的老鼠》发表在《小说界》,她从此搭上了文学创作这班车,一直跑了快20年。

滕肖澜是上海知青子女,在外婆家长大,陆家嘴一带渡船的场景在她的头脑中如同刀刻一样印象深刻,“那个时候我们坐船不是说去浦西,而是说去上海。”儿时的她在上海一度没有户口,只是借读生,从外地坐火车回到上海,坐在公交车上,看着一路闪过的霓虹灯,她觉得上海像家但又不是家,有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正是那些儿时感受,让她更珍惜上海。后来在外地多年的父母回到上海,他们落叶归根的欣喜也更加深了滕肖澜这种“珍惜感”。

儿时和父母分离的日子,滕肖澜以书为伴,她听从了身为大学中文系教师的父亲的建议,“觉得寂寞就看书,不认识的字就查字典。”她拿起第一本厚厚的书是《西游记》,外婆不认识字,滕肖澜要将《西游记》的故事讲给她听,但书里很多字都是连蒙带猜,于是不少情节她就编。正这种不经意的训练,为她日后从事文学创作埋下了伏笔。

滕肖澜热爱写作,也热爱观察,感受世间的人和物,偶尔听到有意思的对话,看到有意思的场景,她会掏出手机记录下来。而有的偶遇的场景甚至发展成了一部小说。比如,在一家面包店,滕肖澜看到一位穿得山清水绿的老太太,气质优雅地坐在窗边喝奶茶,夕阳打在她脸上,“那就是一幅画,我本能觉得这个老太太有故事,从这个画面出发,可以成为短篇主角。”她后来便创作了短篇小说《星空下跳舞的女人》。


编辑:金力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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