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议！夺回我们的国家！”

美国前总统特朗普此前在社交网站上发布声明，“剧透”他将于当地时间21日被“腐败且高度政治化”的曼哈顿地区检察官逮捕，并号召支持者抗议。这一呼吁不啻于一场“政治地震”，据报道，美国国内“暴力极端分子”在网络上的威胁和暴力言论“明显增加”，执法部门高度关注，纽约、华盛顿特区和洛杉矶等主要城市警方皆严阵以待。如今，周二平安过去，特朗普没有被捕，美国也未发生大规模抗议，但这场政治闹剧背后的暗流涌动却愈演愈烈。

对共和党来说，这场闹剧是一块测验党内团结的“试金石”。党内政客面临要么为特朗普辩护，要么被贴上左派同情者标签的选择题。国会山事件后“背叛”特朗普的前副总统彭斯表示对特朗普的起诉“充满了政治起诉的味道”。众议院议长麦卡锡称其为“激进的地方检察官滥用权力的行为”。对民主党来说，此事则成了占据道义制高点的机遇。多名民主党政客批评特朗普试图凌驾于法律之上，并蓄意挑起政治分歧。前众议院议长，民主党人佩洛西称特朗普言论是“鲁莽的”，旨在“让自己出现在新闻中并在他的支持者中煽动动荡”。

自2015年参加大选以来，特朗普一直丑闻和诉讼缠身，却从未真正被定罪。民主党控制下的国会对他发动的弹劾以及对国会山暴动事件的调查也没能真正对他造成影响，因此不少人笃信对特朗普的调查是政治迫害。与此同时，拜登执政以来在内政外交方面的失败加深了民众对民主党的不满，新近民调显示，62%的美国人表示拜登作为总统取得的成就“不是很多”“很少或没有”。如果出现严重的经济衰退或俄罗斯赢得战争，拜登的连任前景可能会黯淡。此时布拉格作为一名民主党检察官，执意要给特朗普定罪，很难让人相信这是一场纯粹的法律事件。

可事实上，即便是特朗普被捕也不能阻止他继续参与总统竞选，因为美国法律并没有规定被判有罪的候选人不能竞选，即使被判入狱，只要特朗普愿意，他都可以坚持，只是过程会更复杂。许多人认为，如果特朗普被捕，反而有利于他赢得2024年大选。马斯克预测，如果特朗普受到刑事指控，他将以压倒性胜利赢得2024年大选。长期担任共和党民意测验专家的艾尔斯亦称，“在这种情况下，共和党人会团结在特朗普周围”。

从表面上看，此次逮捕闹剧是特朗普“持续竞选”状态的最新“战果”。在美利坚合众国已成“美利坚分裂国”，民主与共和两党分处的“两个美国”不和日益加深，政治极化达到前所未有的严重状况下，特朗普面对来自党内外各方面的反对，完全不在扭转反对、赢得支持上费劲想辙，反而不断在制造分裂、渲染分裂上用力，显然有着现实的考量。毕竟在担任总统期间，他也从未采取措施弥合两党之间的裂痕，反而不断利用甚至促进分裂来巩固自身政治基础。正如明尼苏达州共和党前副主席、特朗普的长期批评者布罗德科布所言，“特朗普的政治帝国建立在他一直是受害者和烈士的基础上，这只是一个新例。”

从深层次看，美式民主制度的“先天不足”是造成政治乱象的根源。对竞争式选举和分权制衡的过分强调，很容易引发党派争斗。竞争必然滋生分裂，因为竞选者要通过发现并放大分裂性议题吸引支持，所以他们不仅会激化已经存在的矛盾，还会刻意制造冲突。在政治极化导致的“持续竞选”背景下，原本在美国大选前才会出现的“十月惊奇”已成为了“月月惊奇”，离谱闹剧层出不穷。而过度的分权制衡，使得难有机构或个人有足够的权威惩戒破坏规矩的人及行为。在社会矛盾不太严重、政客道德感较强、政治秩序较为良好时期，美式民主的弊病并不明显，可一旦社会矛盾激化，政治斗争加剧，政客丧失耻辱心，国内政体就将变成政治学家芭芭拉·沃尔特所说的介于威权和民主之间“派系林立的无支配体系”。因此在许多采取美式民主的国家，都发生了类似党争闹剧，这不能不说是美式民主制度本身的问题。

今年以来，民主与共和两党在“毒火车”问题处理、银行关门应对，乃至眼下“逮捕特朗普”等一系列事件上的缠斗，不断刷新着人们对美式民主的认知。当政党将全部精力放在阻止反对党胜利而非保障人民健康幸福生活时，普通民众就成了最大输家。在拜登政府鼓动的第二届全球“民主峰会”即将开始之际，这场政治闹剧又一次掀开了美式民主的“底裤”，彰显了美国民主失真、政治失能、社会失和的混乱状况。这不仅会引发美国盟友和对手的嘲笑，也必将引起全世界对什么才是真实有效“好民主”的反思。

（作者单位：中共中央对外联络部当代世界研究中心）

*图片来源：新华社、视觉中国